第148章 守株待兔_无良帝师,我的徒弟是暴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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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守株待兔

  杨坚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,当三王谋反被擒,随后全家老小俱被处死的消息传出后,果然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。

  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,京中更是人心动摇。百姓们回想起先前传出的童谣,都以为即将变天,杨氏江山恐怕不稳。

  在现代人心不稳,社会动荡直接受影响的便是股市,古代虽然没有股市,但同样也会影响经济物价。

  长安的物价便发生了一阵波动,只不过古代实体经济为主,消息传播缓慢,所以短期内波动并不大。

  而杨坚在处死三王之后,便及时命高熲出面辟谣稳定局面。

  高熲此人能一度被杨坚重用信任,自然是有大才的。他对于这次突发事件的处理十分直接却也不失巧妙,他命人在城门和各大衙门口的告示墙上贴出公告,避重就轻的渲染了杨坚的功德,接着话锋一转强烈谴责三王谋逆的罪行,然后再特意强调了宇文述、元胄、杨弘这些人在其中的作用,最后下了个定论,国家只要有明主和这些忠臣义士在,必然会日益强大兴盛,江山稳固、千秋万代。

  宇文述的名字起到了一个微妙的作用,让看到公告的人自然而然联想到了“天无雨”的“雨”,而宇文述不也正好姓宇文么?

  继而再深想一下,镇守边关的宇文庆、宇文忻这些人不都是大隋的中流砥柱?有他们在,江山怎么会不稳呢?

  就算普通百姓一时联想不到,高熲也会在人群中安排那么一两个“托”,帮助他们联想到。

  再经过人们口口相传,谣言自然不攻自破。

  紧接着,宫中又传出独孤伽罗病愈的消息。

  这个时机实在是把握的很巧妙,高熲也趁机利用了一把,在民间宣扬此前正是因为有小人作祟,所以娘子凤体受到了冲撞,如今小人伏诛,诸邪正法,娘子凤体自然痊愈,也预示着国泰民安。

  独孤伽罗痊愈,众皇子、皇女自然要入宫看望。

  “阿娘先前病着,也不让人看望,实在是叫人担心不已。”乐平公主坐在独孤伽罗下首拉着她的手欣慰道,“如今见阿娘痊愈,我们也就安心了。”

  几个小的也扑上来依偎在独孤伽罗怀里,直呼想念。

  独孤伽罗心中熨帖,神色慈爱的摸了摸他们的脑袋。

  “你们的孝心阿娘都知道了。”独孤伽罗柔声道,“如今阿娘身体好了,你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,也可以日日来看望阿娘。”

  “太好了,我想跟阿娘住。”杨阿五撒娇道。

  “好。”独孤伽罗满口应下,对女儿的依赖十分受用。

  “咿呀。”躺在太子妃元氏怀中的皇长孙杨俨听见众人笑声,也跟着叫了几声。

  元氏不禁笑道:“连阿俨都知道阿娘身体大好,正高兴呢。”

  “哎哟,阿俨可真是懂事,来,祖母抱抱。”独孤伽罗对皇长孙还是很喜爱的,见状连忙从元氏手中接过他好一番逗弄。

  椒房殿一时其乐融融。

  独孤伽罗一边与众子女晚辈说些家常体己之语,一边却也在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众人神情表现。

  见他们个个神色如常,有的只是对她身体的担忧,心中不由得安定不少。

  只要下毒之事与他们无关,独孤伽罗便没什么好担心顾忌的了。

  最后,她将目光移向宇文娥英——腰间的荷包,与她先前所见一模一样。

  于是她心中的疑窦又去了几分,剩下那点不值一提,不过是本能的怀疑罢了。

  “咦,阿娘,您身边这两个小内侍好生眼熟啊。”乐平公主惊疑一声,好奇的打量了独孤伽罗身后的两个小内侍几眼,只觉在哪见过一般,却又一时记不起来了。

  “不过是去年刚入宫的新人,颇为机灵可爱,阿娘便调到身边来伺候了。”独孤伽罗随意的解释一句,“你又如何见过?”

  “唔,那大抵是女儿看错了。”乐平公主讪讪道。

  这一节算是揭过了,其他人也都没往心里去。只有杨俊悄悄瞄了他俩一眼,然后又移开了目光,生怕被人看出端倪露馅。

  不错,这俩小内侍就是杨广和黛琦假扮的,他俩都用如意缩骨功缩小了一圈,脸上也做了掩饰,与他们长大后的面貌相差了五六分。熟人即便瞧着眼熟,也一时分辨不出。

  尤其是杨广身形本就比同龄人魁梧,瞧着都有十五六岁了,如今缩回到八九岁自然更难被认出了。

  看过独孤伽罗,众人便告退离去。

  直至此时,也没瞧出可疑之人。

  “如何?”独孤伽罗将留下的杨阿五也哄出去玩后,才看向杨广和黛琦询问道。

  两人神色皆有些凝重,黛琦直接摇摇头道:“他们都不是,看来下毒之人极为狡猾,已经料到了我们会故意设局钓他。”

  之前系统几番扫描,也没找出可疑之人,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——对方根本不曾现身。

  “那么阿英腰间的荷包可有问题?”独孤伽罗思忖少许,又问了一句。

  “也无。”黛琦摇头否认。

  那的确是个十分正常的荷包,里面不过是寻常的药材。

  “我记得之前的荷包,与如今这只样式、气味都无不同,即便不是同一只,也是同一款。”独孤伽罗松了口气,看来害她的的确不是她的外孙女了。

  黛琦和杨广对视一眼,并未多说什么。只是他们心中却认为,这反而是一大疑点。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如此巧合,宇文娥英入宫都戴同一种荷包?以前怎么不见她戴过?

  甚至今日还刻意将一只一模一样的戴在身上,仿佛有意告诉他们她是无辜的一样。可她又如何知道独孤伽罗是被人下了毒?

  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
  “开始几日对方必然警惕,但也不可能就此偃旗息鼓,只要对方以为我们松懈,定然还会有所动作,我们不妨守株待兔。”黛琦又献一计。

  “嗯,这几日我们便待在宫中保护阿娘,椒房殿也无需刻意加强守卫,如此也可降低对方戒心。”杨广赞同道。

  独孤伽罗点头应下,椒房殿也一应恢复如常,只是皇后身边多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内侍。

  但是八九岁的小内侍谁会放在眼里?而他俩也并无殊宠,该他们干得活一点都不少,完全与普通内侍无二。

  如此一来,即便是一开始有些狐疑的乐平公主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。

  之后几日,众皇子、皇女也都按时入宫请安看望。宇文娥英也如独孤伽罗生病之前那样,常常进宫陪伴外祖母,甚至偶尔会在宫中留宿。

  “阿英,你觉得雍虞闾王子如何?”独孤伽罗忽然问起,“你当真如此喜欢他么?”

  提到心上人,宇文娥英脸色绯红,羞赧道:“娘子又取笑阿英,王子仪容英俊,性格柔顺,是个真真体贴的人,阿英自然是喜欢的。”

  “外祖母也是担心你的终身幸福呀,你早早没了父亲,若是再远嫁他乡,叫外祖母如何放心的下?”独孤伽罗叹息一声,“你比阿娘还要让人不省心啊。”

  “外祖母……”宇文娥英红了眼眶。

  “哎,不提了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只要你们过得开心,外祖母便很满足了。”独孤伽罗慈爱一笑,安抚了她一番。

  宇文娥英羞赧的低着头,微不可查的嗯了声。

  之后独孤伽罗又观察了几日,心中越发觉得宇文娥英不可能害她,私底下也对杨广和黛琦道:“阿英从来都是天真烂漫的样子,幸好不曾妄下定论,否则她们孤儿寡母本就可怜,若是再没了我与官家庇护,该如何是好?”

  杨广也只能暂时附和,并不反驳。否则在独孤伽罗看来,岂不成了他容不下长姊和外甥?

  而他心中也有些奇怪,这宇文娥英瞧着确实懵懂不知的样子,难道她的确与下毒之人没有瓜葛?

  但他们也几乎能肯定,毒肯定跟雍虞闾有关系,而雍虞闾与乐平公主和宇文娥英又确实关系匪浅,没道理宇文娥英对此一无所知吧?还是说她小小年纪心计已经如此深沉,竟能不露丝毫破绽?

  “除非下毒之人不再露面,否则一切自有分晓,多思无益。”杨广纠结片刻,便想通其中关窍,暂时按下了心中疑虑,只等结果。

  而这个结果也并未叫他久等,下毒之人见椒房殿并无异常,观察了几日后,以为独孤伽罗果真松懈,便再次有了动作。

  这晚,宇文娥英照旧在椒房殿偏殿留宿。

  她刚离开,黛琦便神色凝重的警示独孤伽罗道:“她的荷包换了。”

  言下之意,这次的荷包是掺了毒的。

  独孤伽罗心中一凛,确认道:“果真?”

  “千真万确。”黛琦笃定道,“不过宇文县主也未必知情,说不定是下毒之人悄悄换了的,宇文县主只是被利用了。”

  这话独孤伽罗自是爱听,便也没有因为黛琦再次指摘宇文娥英而不满——哪怕黛琦本意是想找出凶手。

  伴君如伴虎,就是这么没有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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